鸟命

前两周，我们在Napa水边饭后遛弯，看到那条河洲中栖息的鸟类，学妹说到：“你们知道吗，鸟类长到一定年龄就不再衰老，直到一天突然死去。” 然后话题就发展到“如果人是这样的会是什么样子”。我不记得究竟是学弟还是我提出的这个好点子，我只记得自己一直记得有这么个创作科幻小说的灵感。

”如果人到了一定年龄不再衰老，那会是什么样？“

我试图构想小说的开头。通过效仿《失明症漫记》的开头——

十字路口变绿灯的时候，那辆车不启动，后面鸣笛一片，等大家围过来时发现，车里二三十岁的司机已经死了。

那么这种猝死现象应该是大家预料到的吗，还是应该看起来是个突发意外？

这就不得不要考虑到”人到了一定年龄不再衰老“是一种人类社会的进步的成果，亦即以及一种新的常态，还是一个例外。

这是一个新常态

假使这是一种新常态，那么它是如何由旧常态变来的呢？是不是可以是《美丽新世界》那种社会变迁导致的科技应用，使得新一代人类都具备了这样的基因，而且经过了数代已经稳定下来了呢？这意味着社会已经准备了应对个体猝死的方案或者是规章制度，比如，从出生之日起，管理系统开始计时，60 年或者，我们慷慨一点，已经是科幻一百二十年后直接抓回来安排死刑。这很难保证这新的基因改良能足够吸引人的，民众恐怕难以在最初就接受这种技术应用。那么好，可以循序渐进，刚开始不说会有强制死刑，一点一点来嘛，或者最终也不必直接死刑。退一步来讲，圈养起来了，一个集中管理的孤岛，抑或每个社区都有的养老院。这一切“统一 deadline”的落实，都是基于这样一种假设：“可能大概率猝死的人不允许继续工作，因为生命的突然中断可能影响社会稳定和安全。”这是有道理的，试想：公交司机、飞行员就不应被允许突然猝死，因为在操作大型器械；老师也不应该在讲台上也不应被允许突然猝死，因为会吓到课堂上的学生；做手术的医生也不应该突然猝死，因为会耽误手术台上的病患。可既然是科幻，为何不大胆一点：公交车和飞机应该自己运行，AI 可已经直接对每个学生因材施教，人类不再需要手术。

很好，鉴于这是涉及基因的改造，那么就很容易想到这是一种全人类的改变。因为只要只是一部分国家或地区稳定了这种基因，但只要有别国异域的通婚，那么这种基因的稳定性就很难保证。那么我们在此可以偷个大懒，跳过各国各地区参差不齐的过渡阶段，不提这段时间风向不断变化的基因歧视或基因骄傲，直达全人类完成这种基因跃迁的年代，直抵新常态。

新常态里的异常

在新常态，一切都是稳定的，那么就没有冲突。所以冲突可以来自基因突变：在一群年轻样貌人类之中，有一个人发现自己变得衰老，ta知道这即将会为他引来杀身之祸，因为纯净的基因库不可以引入ta 的异常基因。已经有一套安全应急措施，就是针对这种基因突变的个体。最为人道的处理方式恐怕是把这种变异个体关起来，进行地理隔离。最不人道的要属死刑，因为 ta 人类的总体利益。二者之前，阉割。总之 ta 不能让当局发现。他要隐藏，要逃。

会有一群同样的基因变异者，反抗这种反乌托邦的压迫。他们老态龙钟，很容易识别。ta 需要找到这样的组织，加入并反抗。不加入的话，那么ta便是独自一人，孤零零地在文明边缘徜徉，带有报复社会的黑暗心理去散播自己的基因。

这是一个例外

就像《变形记》里那样一觉起来就这样了？但这个“变成‘永葆青春’”，能怎么描述呢？

外力改造

地外高级生命降临小明家楼顶，把小明抓走一夜进行基因改造。

或者

法外科研机构在路边掳走小明，进行基因改造。

不管是什么突然的外力，最关键的还是要告诉当事人：“你会一直这个样子，直到你随便某一天突然死去。”因为在未来的一小段时间里，对当事人而言，变化最大的是得知自己如此，因为当事人无法在很短时间发现自己身上的改变是什么。如果当事人不知情，那么故事的发展也就是：

在过去的几年中，ta 逐渐发现身边同龄人都比ta 衰老了，对比了照片，发现自己和噩梦发生那年的照片一样。大家只会夸ta保养得好，问ta 平时吃什么保健品有什么秘诀。

而接下来，故事有两种发展：

飞来横祸

车祸、自然灾害、中毒、被杀……总之，这个人物在ta“命中注定的猝死”来临之前，因外力而死。那么这个故事就变成了：

一个保养很好的人，出意外死了。

作为一个生命，很可惜；作为一个故事，真是无聊。而这一切就与最初的设定脱离关系了。所以这个人必须不能随随便便意外地死。

寿终猝死

这才能体现这个例外人物的独特设定。在猝死之前岁月里，朋友们都年老色衰。大家看到主人公这个独立于时间之外的样貌和身体状态，不由得心生嫉妒，甚至觉得诡异。同龄人长成了ta 父母的样貌，看 ta 觉得是在看下一代。那么当事人自己也该意识到自己的不合群。要么脱离之前的人际圈，去到一个新的城市隐姓埋名虚构生年开始新的生活，要么化妆使得自己至少看起来还是拥有正常的衰老趋势。

最后 ta 猝死了：要么在新城市的繁华街道旁，突然倒地，最后医生猜测死因是倒地瞬间头部受伤，不了了之；要么在公寓里自己去世，几个月后房东破门而入发现沙发上的尸体，没有紧急联系人联系方式，不了了之。总之隐姓埋名死得不够例外。或者，ta 带着模拟衰老的妆容，被身边的人发现ta 本来并没有这么衰老，遗体告别的时候，恢复了 ta 本来的样貌，大家猜测为何几十年过去还是年轻相貌，只觉得ta 使用了巫术，或者和魔鬼做了邪恶交易。

自发变化

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永葆青春，这还只是自己的推测。剩下的发展就会和寿终猝死差不多。

讨论了一圈下来，感觉最有可写的是新常态里的异常。理由如下：